(轉)我的寶貝學生......

作者： amoon2316(amoon2316)
(一)去年接了國一的班，說老實話，我常常對著他們搖頭說：
「你們真的是國一嗎？我看比較像幼稚園大班……」
因為有時真的感覺現在的學生愈來不像話了……

『老師老師，妳知道這是什麼嗎？』下課時，班長用右手比出了大拇指要我猜。
「什麼？」我楞了一下，不過很直覺地回答：「大拇哥啊…..」
『錯！』班長露出陽光般的笑容，『老師再猜!』
「第一名？」「很好？」……猜了七八樣，班長愈來愈得意，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。
「那是什麼？」猜不透現在小孩子的想法，我放棄了。
這時班長很高興，因為考倒老師了。於是她將手一甩，趁勢伸出了小指頭，擺在耳朵旁，
『這是手機！』
「嗤！」我忍不住笑了出來：「唷！還是貝殼機咧！」

班長楞了一下，想不到我還有這樣的回答，不過她馬上有了主意，
『對啊，我還有滑蓋式的咧！』說著說著兩手合掌，前後錯動，擺在耳朵旁邊…….
我笑翻了……

後來去上三年級的課，跟他們表演了這個動作，學生也很high。
『老師，』有個反應快的學生馬上做了個動作，說：『那我還有旋轉式的哩！』
一邊說，他也雙手合掌，兩手用掌根互轉了一百八十度擺在耳邊……


「恰恰」是班上的活寶之一，一天到晚說自己帥，老愛看「姐姐」，尤其是高中生或大學生。
『老師我跟妳說哦！我今天在公車上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姐姐耶，是大學生喔，超正的！』
『老師，妳今年上三年級的班級中有沒有比較正的學姐？介紹給我認識好不好？』
這是他常常掛在嘴邊的話題。

一天， 在整理A表(輔導資料)時見到一個學生姐姐的名字，是前年剛畢業的學生。
「阿堂，」我叫住了這個學生：「小萍是你姐哦？現在她讀哪？現在她的狀況怎樣？」
『是的。』個性不多話的阿堂回會也簡捷有力：『明高。很好。』於是走開。

『老師，妳認識阿堂的姐姐喔？』話題引發了恰恰的興趣。
「對啊，她以前是我的學生啊！」
『那阿堂的姐姐漂不漂亮？』恰恰的眼睛亮了起來。
「不錯啊，長得得清秀啊！」
『真的嗎？』口水快掉出來了，但眼中的光芒隨即黯了下去：
『算了，大人的眼光不準，搞不好不怎樣。』失去了興趣的恰恰轉身走開。

事情過了大概三個禮拜，段考日中午吃飽飯，阿堂的姐姐學校也段考放溫書假，而小萍是忘了帶鑰匙來到班上找阿堂。
這時班上的同學開始起鬨：『恰恰！阿堂他姐耶！』
『恰恰…他姐好漂亮哦！…』『恰恰……』
一堆男生不斷地叫著恰恰，但恰恰居然目不斜視，看都不看阿堂他姐一眼。

我叫住了小萍，和她談了幾句，小萍就離開了。
小萍走了之後，恰恰忽然滿臉通紅，開始傻笑。
『阿堂！』過了十秒，恰恰摟住阿堂的肩，很熱切地說，
『你數學好像不是很好哦，這禮拜六我去你家教你算數學……』(阿堂的數學比恰恰好很多……)

(二)「Jay嫂」是我們班一下班長的外號，因為她超「哈」周杰倫，任何人只要在她面前批評到周董，她會立刻翻臉。她曾說：『要我不喜歡周董？除非他結婚！但他老婆應該是我，所以我不可能不喜歡他！』

一天中午吃飯時間，學生很快樂地在吃中餐。這時她和恰恰為了一件事情在鬥嘴……
『你豬啊？就跟你講不是那個樣子啊……』Jay嫂瞪大了眼睛，大聲吼了恰恰。
「那不然咧？叭啦叭啦……」恰恰也跟她嚷嚷回去。
『白痴！不理你了！』Jay嫂眼見對方不可理喻，不想理他。
「Jay嫂，妳有種的話，」恰恰的語氣充滿了挑釁：「去把周杰倫啊！」
『我……』Jay嫂脹紅了臉，一時辭窮，全班聽到了，大家開始笑成一團。
『我……』Jay嫂忽然大聲地叫了起來：『我也想啊！可是我把不到……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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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胖逸」是班上的活寶之一，「吃」和「搞笑」是他的拿手強項。
『老師，我要減肥！』最近他老窮嚷嚷『同學都在笑我胖。』其實從一年級開始，不，，應該是從小學開始就被耻笑了……
『而且剛剛有人還說我是豬……』事實上，他臉上帶著笑意，挺得意地「告狀」。
「誰笑你？」我正色問道。
『就燕子啊！』燕子是我們班前任學藝股長。
「燕子，妳怎麼可以這樣說胖逸咧？」我扳起臉孔，大聲質問她。
『老師，還不是他先……』燕子見我臉色不善，急欲辯解。我立即打斷她：
「豬也是有自尊的，妳怎麼可以拿胖逸來侮辱豬咧？」

(三)阿財，班上耍幼稚的前五名內。他最大的夢想是：「我要成為海賊王！」（猜得沒錯，就是那個在週記裡寫成海「賤」王的那個學生……）；而他最在意的兩件事，一件就是他的姿勢「是不是很帥」，另一件就是「我是不是跟魯夫一樣強？」總是讓我黑線掛了滿臉。

「閉嘴閉嘴閉嘴！」地理老師一到我們班，開口絕對學李敖：「我們上一次上到哪個進度？」
之所以會這樣，是因為班上學生老是愛問老師一些有的沒的的問題，然後話題就會離課文內容愈來愈遠，結果他的課永遠上不完。所以他用了這一招來對付我們班，「我會在下課前留五分鐘讓你們問個夠。」唯有這樣，他才能在我們班「有效地」完成預定進度。

「閉嘴閉嘴閉嘴！」一天地理老師進到教室習慣地喊著，頭也不抬，翻開講桌上的教室日誌和點名板，一邊簽名一邊問：「我們上一次上到哪裡？」

『哇！』講桌底下跳出來一個學生，滿臉得意，正是阿財，他躲在講桌底下許久，終於等到這一刻。地理老師錯愕了兩秒鐘，阿財帶著勝利的笑容，一邊扭著屁股一邊走回座位，全班被這個舉動逗得笑個不停，台上的地理老師只覺得一陣冷風吹過……

「奇怪，怎麼妳們班的學生那麼幼稚？」事後地理老師大惑不解地問我：「而且有什麼好笑的？當時我只有臉上充滿了黑線的感覺……」

這就是我們班，一件小事他們也可以玩得很開心，而且樂此不疲。過了一個禮拜，某一節英文課，阿財又想來這一招，小不點看到了，就跟他一起躲在講桌下預備嚇英文老師。

英文老師一進教室，也忙著簽名……
『哇！』兩個臭小子鑽了出來，很不巧地，那天英文老師穿長裙，他們兩個人鑽到老師的裙子裡去了……

(四)「表演藝術」這門課在我們學校，學生是敬而遠之的。最主要的原因，在於任課老師──脾氣出了名古怪的「阿寶老師」：他是個「很資深、很資深」的國文老師，對民俗方面的喜好有著莫名的狂熱，每年教學生吟唱詩詞歌賦之外，還要求他們吹中國式横笛，而且笛子得向他訂購。嫌貴不想買？也可以，他專屬教室的課桌抽屜裡有免費的共用小横笛可以用！但，如果是你，你敢用嗎？

阿寶老師熱愛鄉土藝術，也希望他的學生們能跟他一樣「熱愛」，所以三不五時就要學生交報告。寫太少？警告一支；寫詆誨他的話？警告一支；上課說話？警告一支；言語頂撞他？警告一支之外，在加上送訓導處「法辦」！訓導處接太多CASE又被家長抗議，只好先「收」下他的警告單，等他走了之後罵一罵就算交差了。每年學生碰到他都哇哇叫，但有什麼辦法呢？這種怪咖老師，學校也拿他沒皮條，只能等他退休。

「唉！我們班全班被阿寶老師帶到訓導處罰站了！」隔壁班王老師語氣中透著無奈。
『我們班從上個禮拜就被他罰站了！』聽到有老師抱怨，坐在我對面的陳老師也發了牢騷。
「哎唷！你們這些都算是小CASE啦！」隔壁辦公室跑過來串門子的李老師說：「我們辦公室每天都在打賭今天會有哪幾個班被罰。」
『叭啦叭啦…….』
「叭啦叭啦……」
……
…….於是辦公室的老師們話題全圍著阿賓老師轉。聽著他們說得愈來愈可怕，想到我們班那群幼稚的寶貝蛋們，萬一他們又耍起白目來，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。不行，下下節就要上表演藝術課了，我得好好地教教他們……

「……咳…..」我清了清喉嚨，試探性地問：「之前你們上表演藝術課，有沒有惹老師生氣，被他罰站？」我有點擔心……
『唉呀，老師！』豆子開口了：『妳放心啦，我們班上課超乖的，阿寶老師上次還稱讚我們班咧！』之所以被稱為豆子，是因為他臉上長了許多東東。
「是喔，那就好。」我稍稍放了下心。

『老師，阿寶老師很煩耶！』老江忽然發難：『每次都叫人家要交報告，而且內容只能稱讚他，害我都寫不出來……』
被叫做「老江」，是因為他姓江，同學拿電視上「賣牛肉麵又心情很不好的老張」那個廣告幫他取的綽號。
『黑咩黑咩！』有著一張圓圓肚皮的阿昆也加入了批判的行列：『要寫讚美他的話也就罷了，還要寫滿兩頁測驗紙吔！每次我都一邊寫一邊掉雞皮疙瘩。』
『是啊！』令我震驚的是，連一向文靜乖巧的小瑄都忍不住開罵了：『要人家想出一堆不是事實的話，真的很為難……』
『叭啦叭啦……』
『叭啦叭啦……』
『叭啦叭啦……』
……………天哪，我快瘋了，全班都在批鬥阿寶老師了…….

『老師，』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，是班上個頭最嬌小的女生小如：『妳可不可以教我們怎麼寫鄉土報告？』
全班忽然靜了下來，『對啊對啊！』『老師教一下撇步啦！』……兩秒鐘之後七嘴八舌地想知道「趨吉避凶」的方式。

「好啦！其實阿寶老師沒有那麼可怕啦，他只不過…只不過太…..那個…」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幫阿寶老師粉飾…...
「『執著』，對，他只不過太過執著於民俗藝術，」我怎麼覺得我說的話好像很無力：「從另一個角度想，他真的很認真、很有才華，可能他一直覺得自己懷才不遇吧！他才會想把他肚子裡的東西傳授給你們……」

「可是可能是年齡跟你們差太遠吧！你們不大懂得欣賞。」說老實話，別說這群十三四歲的國中生了，我們這些老師們沒一個懂得怎麼去「欣賞」阿寶老師。但礙於同事關係，也不能說得太難聽（嗚嗚嗚…..忽然覺得自己好鄉愿……），所以就只好繼續撐下去：「他只是希望你們能欣賞到他豐富的那一面。」

「為了你們自己好過，所以你們上課時要學會察言觀色，不要去頂撞他；見到他最好裝得很熱情地跟他大聲地打招呼；他發表意見時，你們最好只回答『是！』或『好！』愈說我忽然愈想哭……「還有，你們在報告裡寫多一些好聽的，譬如說上他的課是你最期待的啦！他是你見過最認真的老師啦！表演藝術課是你最喜歡的科目啦！詩詞吟唱很有意境啦…….」

「天哪！」我再也說不下去了，忍不住趴在講桌上搥桌子：「我怎麼墮落到教你們奸詐虛偽，還去拍老師馬屁啊…..嗚嗚嗚….」…….

PS:呼....還好.....

我們班這一屆算是讓阿寶老師/荼毒/

的最後一屆....因為阿寶老師今年暑假退休了....

學生們個個都說:

唉....為什麼我不晚一點進來呢?

據阿寶老師表示....

他退休之後要去當街頭藝人.....

(五)健教每個禮拜只有一節，但對剛上一年級的我們班學生來說，是很「值得期待」的：因為回去看過課本，最「精彩」的性教育就在很前面的章節。

『耶！今天要第一次上健教課了！』男生們臉上泛著興奮的紅光，看得女生們頻頻賞他們白眼：「別耍白了好不好？很幼稚耶！」
『少在那兒假正經了啦！』胖逸嗤之以鼻：『妳們還不是「哈」的要死？還在那兒ㄍㄧㄥ！』
『就是說咩！』恰恰見到死黨在跟女生們拌嘴，忍不住也來向女生嗆聲：『我就不相信妳們是聖人……』
「不要吵啦！」Jay嫂發揮小辣椒本色：「你們生滿腦子就是那個思想，第一節課又不是上性教育，有什麼好吵的？閉嘴啦！」

正當男生女生又開始混戰時，健教老師進來了。
『起立！立正！敬禮！』班長的口令適時地終結了兩性辯論大戰。於是老師先自我介紹，並訂立上課的規矩與基本要求之後，便開始上課了。

「同學請翻開課本第五頁，」老師為了引發學習動機，拋出了一個課本上的題目：「我們人的生長發育有哪幾個階段？」
『我知道，』Jay嫂在班上的成績一維持在前三名：『嬰兒期！』
『青春期！』大象一臉得意地拔得頭籌，搶到一堆男生最想說的答案。而恰恰、胖逸、豆子、大蔥和老江帶著怨恨的眼光射向大象。
『壯年期！』『老年期！』『兒童期！』……其餘的人將課本上的答案一個個地念了出來。

「很好，」健教老師很滿意學生的反應：「我們人類生長發育的幾個時期就……」
『老師！』沒表現機會的恰恰這時舉手打斷老師的上課：『剛剛少說一個，就是「更年期」！』全班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答案逗得哄堂大笑。

「課本上沒有這個答案！再說，」年近五十的健教女老師臉垮了下來：「我問你，你知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更年期？」恰恰忽然語塞，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『老師我知道！』胖逸見機不可失，緊抓住剛剛錯失的發表機會：『有白頭髮！』
「嗤！」健教老師忍不住笑了出來，表情也不再嚴肅：「亂講！誰說有白頭髮就進入更年期？有人國中就有白頭髮了，」眼神四顧之後，健教老師指著大蔥說：「像他頭上有白頭髮，難道大蔥也進入了更年期？」
『哈哈哈……』全班瘋狂地大笑：『好可憐，大蔥年紀輕輕就已經進入更年期了！』而大蔥的臉好像被大便塗到一樣。

「那依你們看，」健教老師忽然想測試一下學生的眼力：「我進入了更年期沒有？」
『嗯……』恰恰沉吟了一下，想要將功補過：『我看是應該是還沒有。』
「哦？你怎麼看的？」健教老師的眼神中隱隱散發出一股激賞。
『啊老師妳看起來那麼年輕美麗，應該還沒到吧？』恰恰這個馬屁拍得恰到好處，讓健教老師龍心大悅，整節課都有點輕飄飄地。

「妳們班那幾個活寶還真狗腿，」健教老師上完課後愉快地對我說：「嘴巴可真甜！」
『客氣了……』聽完健教老師的敘述和對本班的「評語」，我一面用兩聲乾笑帶過，一面很疑惑地思考這群活寶到底從哪兒學到這種馬屁神功。

「哈哈！這不奇怪呀！一個班的個性，」在一旁我同系的學姐開口了：「會愈來愈像他們的導師……」我的臉上不斷地冒出一堆黑線，快要哭出來了……

嗚嗚嗚……冤枉啊大人！我才沒那麼狗腿咧！

(六)不知道是現代資訊太過發達，再加上父母親不是很嚴格要求，髒話在學生口中出現的頻率並不算低。這讓我很頭痛，學生動不動就「×你娘！」、「操！」、「他×的」等等，感覺就是讓人很不舒服。所以，找到時間，非得好好糾正一下他們的觀念才行。

「咳咳！」清了清喉嚨，我開始了：「同學們，雖然只有少數同學，但說髒話很不好聽哪！」
『幹！老師，我就是沒辦法啊！』班上最常出口成「髒」的大蔥立即很不給面子地來了一句，『而且其他班的同學也有很多人在講。』
『就是咩！』豆子也加入了討論的行列，『啊就講得很習慣了嘛！』
『屁啦！』Oh! my god!找到聲音的來源，是Jay嫂：『你不願意講，有誰能逼你？』
聽到Jay嫂的「開頭語」，我的心涼了半截。
『最好是厚！』豆子最近不知吃了什麼炸葯，脾氣衝得緊：『妳講的話又有多高級了？還不是滿口屁話？』我的臉開始發青……
『屁啦！』長得像電影哈利波特裡「史內卜教授」的女生也幫起Jay嫂來：『至少比你們男生還要有水準好不好？自以為很屌啊？白痴！』聽到史內卜的話，我的血壓至少上升了20毫米的水銀柱。
『叭啦叭啦……』
『叭啦叭啦……』天哪，怎麼情形好像又失控了？全班你一句我一句，簡直是髒話發表大會……

「咳咳咳！」我趕緊大聲地咳幾聲，壓下全班的音量：「先停下來聽我說。有時候你可能覺得情緒很不滿，想要發洩，但是除了講髒話之外，難道沒有其他的言語可以代替嗎？」
「譬如剛剛大蔥罵的那個字，」我看著大蔥：「你知不知道那個字是什麼意思？」
『啊哉！大家都嘛這樣罵。』大蔥聳了聳肩。
「嗯，那個字代表…呃…怎麼說比較恰當咧？……對了，相當於『性交』，當你在口氣很不好地對人說『×你娘』的時候，意思大概可以解釋為『我想對你媽進行性侵害』，你說，如果別人這麼對你表示的時候，你火不火大？要不要跟對方拚命？」

「再說，你一個國中生，」見到單親家庭出身的大蔥的臉色變了，我知道已切中要害，他和媽媽一起住，平時倒也孝順。於是我繼續往下講：「要拿什麼去對人家的媽媽進行性侵害？所以，尊重別人也尊重自己，這一類的話不要輕易出口。」
全班無言。

「還有，你們知道我的專科教的是生物，」我看了一下Jay嫂和史內卜：「就純生物學的觀點來看，一個正常人『屁』的排放管道應該是哪裡？」

『就肛門啊！』班上幾個同學異口同聲地回答。
「嗯，很好，可見你們還有在聽課，」順口誇了他們一句，「即然屁的正常排放管道是肛門，那你們為什麼要讓那玩意兒從你的嘴巴裡跑出來？」
「這樣的話，」見到幾個愛講那個字的女生臉上開始浮現尷尬的笑容，我繼續說：「那你們的嘴巴和肛門又有什麼兩樣？還是說，你是刺絲胞動物門的傢伙，口腔跟肛門是同一個開口？」
見到全班的反應，我知道我的策略已經奏效。

「另外，你們很愛講『屌』這個字，」我乘勝追擊：「也不大好，最好改掉。」
『為什麼？這個字不是「很酷」的意思嗎？而且周董也一天到晚都在講。』Jay嫂很不服氣地抗議，彷彿我褻瀆了周杰倫。
「那有沒有人知道『屌』這個字原本的意思？」好，我接受妳的挑戰。
全班面面相覷，不知道這個字還有其他的意義。

「這個字的原意是男生的生殖器官，」我繼續發表：「它原本應該好好地待在男生的內褲裡，你不讓它長在該長的地方，非要一天到晚把它掛在嘴邊，這樣好嗎？」
我看到了Jay嫂的臉上出現了黑線。

「所以，當你覺得某件事情或是某人很了不起時，講『酷』就好了，何必把這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言語拿來降低自己的風格呢？很多時候不見得一定要說粗話來解決的。」
此時全班陷入了一片沉思的氣氛。我想，應該是達到我的目的了吧？

「噹噹噹噹……」下課了，學生也就四散去了。此時我在教室日誌跟點名板上簽名。
『就跟你說這題不是這樣子做的啦！』下一節上數學課，很好，性子直爽的龜太（她超愛日本偶像龜梨和也，自稱是他的女友，所以就被叫龜太了。）正和大象在討論數學作業。
『是啦！』大象理直氣壯：『不然妳問小梅嘛！』
『賽啦！』小梅看了看題目，對著大象說：『你自己看錯了題目好不好？』

天哪！我崩潰了，剛剛講的那些大道理完全是白講的，嗚嗚嗚……

(七)『一二三四，二二三四……』吃完午餐，此時應該是打掃時間。掃地工作是搬桌椅的恰恰閒著沒事，只見他左腳平行地面地踩在走廊圍欄上，身體向著左側彎了過去。

「恰恰，你在幹嘛？」看著他奇怪的舉動，我很好奇。
『老師，』恰恰一臉正經，繼續做著動作：『我要練我的柔軟度。』
「……」我只覺得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出現了一個「囧」。
『老師，』恰恰站了起來：『我這樣很軟吧？』
不想理他，我走開去看掃廁所的同學掃得如何。

五分鐘後，巡視到後陽台，恰恰換了腳，做著同樣的動作。
「你到底想幹嘛啦！別在這邊妨礙小不點排掃地用具啦！」我有點火。
『老師，啊我不是跟妳說我在練柔軟度嗎？』恰恰彎得更下去了：『我現在這個樣子夠不夠軟？』

「要說夠軟，」我看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，決定玩他一下：「除非你的頭能碰得到屁股，那我就承認你真的夠軟。」
『……』恰恰瞪了我一眼，知道我在為難他，但立即接受了挑戰：『好，我碰得到！』

為了証明他做得到，於是他將雙腳站成與肩同寬，身體往前彎了下去。就在他愈彎愈低，看著自己的褲襠愈來愈近，忽然覺得不對，因為我說的是「屁股」，而不是「LP」。
『老師，』恰恰站了起來，做進一步的確認：『妳說是往前彎還是往後彎？』
「當然是向後彎哪！」圍觀的同學愈來愈多了，我覺得好笑：「往前彎就不稀奇了。」
『我會！』為了實現他的能力，恰恰義無反顧地向後仰，開始學起基努李維在「駭客任務」裡鐵板橋的招牌動作，但差點摔倒。同學們笑得很開心。

『哦！老師，』在失去平衡時，恰恰抓住身旁的大象：『這很難耶！』
「啊你不是要練柔軟度？」我的心裡已狂笑到不行。「繼續呀！」

『好，老師妳不要瞧不起我啦！』恰恰眼神堅定：『我再做一次給妳看！』
恰恰再一次向後仰，就在摔倒之前，剛好抓住了剛倒完垃圾回來的大蔥，撐住了身體平衡。

『老師，』恰恰眼珠子骨碌碌地轉：『妳是說「頭碰到屁股」是不是？』
『妳看！』說著就把莫名其妙的大蔥拉著轉過身子，並用頭頂住大蔥的臀部：『我的頭碰到屁股了！耶~~~我夠柔軟了！……』

(八)我們班的英文老師人美又和善，再加上上課常讓他們分組競賽，表現好的還有奬勵，所以學生很愛上英文課，在班上人氣最旺的任課老師前三名中，一定有英文老師。

這一天上英文課。
『起立！立正！敬禮』
『Good morning, Miss Lee！』
「Good morning, dear classmates.」英文老師今天的語調有點不大一樣。
『妳怎麼了，Miss Lee？』貼心的英文小老師小竹很關心地問：『妳今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怪的耶！』

「Sorry，」英文老師回答得有點吃力：「這兩天牙痛，昨天剛去拔了一顆牙齒，到現在傷口還有點痛，所以待會兒上課要請你們要多體諒一下了。」
『咦？老師，』龜太舉手了：『妳怎麼不去給我把拔看咧？』
「對厚！」英文老師想了起來：「我都忘了妳爸爸是dentist了。好，下次有狀況的話，我會去找他看。」

『對啊！還可以叫龜太她老爸給妳優惠耶！』胖逸這時不甘寂寞地插了進來。
『是啊是啊！搞不好，』老江這時也接了上來：『還可以買一送一咧！』
英文老師聽了大驚失色：「那還是不必了……」

哇哩咧！拔牙還有買一送一的哦？

(九)午餐時間，是我們班一天之中最「神聖」的時刻。一次上童軍課時，英文老師(配課上童軍)要學生們發表「我覺得我們班是一個……的班級」，由恰恰的論點：「我覺得我們班，是一個如果沒有吃到午餐，就會陷入暴動的班級」可見一般。因為這段時間他們可以進行「小組午餐會議」，許多笑料也都在這個時間爆開來。

『老師，』一天用餐時間，小不點吃飽了，跑來找我哈啦：『問妳一個問題好不好？』
「好啊，你問。」我也吃飽了，正在整理餐具。
『如果我把老江抓來，切成四段，會變成什麼？』
「嗯……」我很直覺地回答：「切成了四段的老江？」
『錯！』小不點帶著得意：『老師妳再猜！』
「被分屍的老江？」雖然有些血腥的回答，但無厘頭的問題，就必須用無厘頭的方式回答。
『還是不對！』小不點見我答不出來，笑到眼睛只剩一條線：『要不要告訴妳答案？』
「好啊！」這時我也不想耗下去。
『聽好哦！答案就是，』小不點樂翻了：『「江江江江」（命運交響曲的前面四個音符）！』
一時沒想到網路上的老笑話，聽完答案之後，我不禁啞然失笑，旁邊聽到的同學也笑得不可開交。

『你們在笑什麼？』不知情的老江走了過來，見到同學笑成一團，好奇地問。
『老江，小不點在問，把你切成四段，』一旁的小君「熱心」地重述這個笑話：『你會變成什麼？』
『會變什麼？』老江還沒有會意過來。
『「江江江江」！』一大堆女生異口同聲唱了出來，因為在班上身材最高的老江老是嘲笑她們是「冬瓜」，好不容易有個嘲笑老江的機會，怎麼可以放過？

『為什麼要把我切成四段？』老江頭上出現了一大群烏鴉，有點兒憤慨：『又不是在切冬瓜！』

一說到「冬瓜」，老江立即想到了如何反擊：『有沒有人知道把冬瓜切成四塊會變成什麼？』他大聲地向全班男生求助。
『冬冬冬冬！』班上男生居然很一致地用同樣的音調唱了起來。
『錯！』大象力排眾議：『是「瓜瓜瓜瓜」才對……』這時的我已經笑到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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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辦公室，把這個笑話講給同事聽，同事也笑得很開心。而這也觸動了她一個靈感，告訢我這個笑話也可以「切成兩段」。

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

隔天上自然課，學生無精打采，為了提振士氣，想到昨天同事說的那一翻話。

「昨天那個『江江江江』的笑話，我講給辦公室的老師聽，老江，你知道那個老師怎麼說嗎？」看見老江眼皮都要闔起來了，於是我繼續開他玩笑：「把你切成兩段，你會變成什麼？」
『啊？』老江想不到除了昨天的四段切法，居然還有後續:『會變什麼？』
「江江！」全班笑了出來，老江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

「那如果把老江一直切，一直切，一直切切…..」這是同事給我靈感的延伸，「那就會變成江，江江江，江，江江，江江江江…….」我一本正經地給它配上了日本「超級變變變」的某一段音樂，全班已經有人笑出淚來了。

「還有，」我忍住笑意：「繼這樣下去，你可以簡稱為『薑絲（僵屍）』，還可以取個英文名字，叫『Johnny（薑泥）』……」

(十)又是午餐時間，結束別班的課，我帶著餐具走進班上準備用餐。走進教室時，大部分的同學正排著隊，等著盛菜，小不點也在後面等著。

『老師，』自從小不點用「江江江江」的笑話問倒了我之後，一直想再考倒我。一見到我進了教室，就馬上想再考我那麼一下：『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？』
「啥問題？」
『有一隻狼啊……』想我再上當？以為我沒上網的嗎？
「沒有！」我直截了當，立即打斷了他的問題：「一隻也沒有，因為捷運上不能飲食。」
『喔，妳知道答案囉？』小不點滿臉失望：『原來妳早就聽過了……』

『那不然，我再問妳一個問題……』小不點不死心，想再扳回一城：『有兩隻烏龜，約好要去山洞裡……』
「因為那隻母的烏龜翻不過身來。」我再次用答案打斷小不點的問題。

『那問另一個問題好了，』兩次都沒能問完，小不點很不服氣，再接再厲：『有一根香蕉啊，從高……』
「變成了茄子！」第三度被我打斷，小不點的臉上出現了氣餒的神色。

「這樣好了，」我想到怎麼作弄他了：「換我問你一個問題，好嗎？」
『好啊好啊！』小不點的臉上恢復了神采，充滿著挑戰的表情。

「有一隻小豬，它想要過河，」我出題了：「河上面沒有橋，也沒有船可以搭；它的寬度有五公尺，可是小豬的手上只有一塊長度4公尺的木板，它要怎麼過河？」其實這題每年拿來考學生，總是有人會上當。

「不用那麼快給我答案，你慢慢想，吃飽了再告訴我也不遲。」丟下了這句話，留下滿臉問號的小不點繼續思考，我則開始愉快地用餐。

『老師，我想到了！』飯後，小不點很興奮地來告訴我答案：『那隻小豬把木板擺在河的轉彎處對不對？』
「不對，」我一本正經地否定他的答案：「那條河沒有轉彎。」
『那一定是有一段特別窄，小於四公尺。』
「錯！」我再次宣布他的答案錯誤。
『那……』小不點再次沉思。
「我直接告訴你答案好了，」免得被人家說我欺負小孩子，我說出了答案：「那隻小豬一直到剛才還在想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