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我的最愛  |   設定為首頁  |   圖片上載  論壇音樂模式    非音樂模式   
 
I-See 論壇

I-See 論壇 註冊 登錄 會員 勳章中心 MSN宣傳系統 虛擬形象 音樂盒中心 隨機圖片中心 Flash 遊戲 會員相冊 新手手冊 娛樂設施 幫助 簡體中文 界面風格




 發新回覆
發新主題 發新投票
標題: 蟲變
載入中 ...
baby;
中級會員
Rank: 1


會員編號 389329
精華 0
積分 1900
帖子 416
威望 0 點
I-See幣 23663 錢
GAME幣 115 個
口水 0 滴
MSN宣傳 0 次
性別  男
配偶 未婚
閱讀權限 60
註冊 2007-11-30
註冊天數 6404
狀態 離線
  閱讀全部
發表於 2007-12-1 07:44 AM  資料  短消息  加為好友 
蟲變

英國人說的:蟲變

慾念可以令人做出極其奇異的事情;它能令溫馴的人變成殘忍,卻也能令邪惡的人變成善良。

在一個寬敞的客廳中,坐著兩個青年人,他們面色沉重,正在為一樁事情爭論著。

一個穿灰色西裝、臉孔帶長的青年說:「我對莉莉是愛定了,我一要得到她,那怕是不擇手段。」

另一個穿運動裝、國字臉的男子說:「我決不能沒有莉莉;你要我放棄她,除非先把我殺死。」

「很好,我們各憑自己的本事吧。」西裝青年說。

「不錯,各憑自己的本事。」運動裝青年欣然同意。

這兩人,一個是位科學家,一個是運動員。科學家專門研究「蟲類學」,雖然年紀才廿七歲,已在該門科學上大放異采,揚名國際,他名叫熊平,人稱熊博士,就是穿西裝的那位。

另一個卻是著名的足球員,是國家隊選手,大眾熟悉的運動「明星」,身材健美、談話風趣、善討女孩子歡心。他名叫劉岸,就是穿運動衫的那個。

由於兩人都有很大的名氣,所以都非常自負,以為一定可以得到莉莉……倫敦社交圈的美人。但當他們發覺莉莉的芳心中還有另一個的影子時,不覺對那人生出強烈的妒忌。

今天,他們約好在熊博士家裡談判,談了三個鐘頭,依然不能找出解決的辦法,最後還是決定各憑手段取勝。

劉岸性格比較剛直,他以為既說好了各憑各本事,自然是以真實的本身條件去角逐,他哪裡想到熊博士會用另一種手段!

當劉岸告辭步出客廳時,他的頭腦忽然破人重重擊了一棒,頓時昏了過去,醒來時發覺自己被縛牢在一個黑房中。

劉岸只覺腦後隱隱作痛,知道剛才中了熊平的一棒,想不到那個一表斯文的博士,竟會使出這種陰險小人的手段。記得他曾說過「不擇手段」也要得到莉莉的說話,不覺暗暗吃驚。

在黑房內不知過了多少時候,肚子餓得咕咕作響,估計廿四小時過去了,牆上才開了一個小洞,有一碟食物送進來。

劉岸料想那是熊平,大聲叫道:「熊平,你不能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。要競爭,讓我們公公平平地競爭!」

那人根本不答話,「嗒」的一聲,小門又關上了。

劉岸惱極,用粗言穢語大罵了一頓,可是仍然毫無反應。

肚子太餓了,他想到那碟食物,此時不論是什麼也得吃下,他手足俱被綑縛,只能挨在地板上,慢慢地移過去,把嘴唇就在碟子上吃喝。那是一碟馬鈴薯,他像狗一樣的吃著。劉岸一面吃,一面喃喃咒罵道:「我若有一天得脫此地,一定要報此仇!」

吃過之後,昏昏沉沉,又過了不知多少時候,那道小門再次打開了。一隻手伸進來,把碟子拿了出去。又把另一碟食物送進來,就像餵狗餵貓一樣,劉岸緊抓著這個機會,又說道:「喂,熊平,你這樣做是犯法的,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?」

那人依然不答一聲,將小門關上,劉岸的肺給氣炸了。

這樣,一天天過去,大約過了七、八天,劉岸每天吃點東西。苟延殘喘,身體變得有氣無力。好幾次,他真想出聲哀求,要熊平放了他,他寧願把莉莉讓給對方。但是又忍不下這口氣,始終不肯說。

一天,房中忽然大放光明,令劉岸睜不開眼來,原來房門開了,門前站著一個人影。

「哈哈哈!」緊接著的是一串詭秘的笑聲。

這人正是熊博士。

劉岸好不容易才將視力調整。適應了那光線。本來他貯備了滿肚子的話要對熊平說。奇怪,這時見了他,反而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。

「怎麼,你不是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嗎?想罵我,想揍我,甚至想吃了我,是不是?」熊平笑道。

「你……是個……卑鄙無恥……的壞蛋!」

劉岸終於罵出口來。但令他奇怪的是:他說話的聲調如此低弱,好像說話的機能在逐漸退化似的。

「哈,你覺得說話很困難是不是?告訴你。這是因為你做了我的試驗品。」

「什麼……試驗品?」劉岸驚問道。

「我是研究什麼的,難道你不知道?」熊平問。

「蟲類學?」劉岸說時打了一個寒顫。

「不錯,你說對了,我最近在將一種小昆蟲的腦部分泌液體抽出來,根據我的理論,這種分泌液如果大量注入別的生物體內,可以令那生物逐漸變成蟲類!」熊博士說到此處頓了一頓,慢條斯理地燃上一口煙。

「那又怎樣,快說。」劉岸急急說。

「不瞞你說,在你第一次昏迷的時候,我已在你身上注射了一瓶那種分泌液體。前幾天,每天我送給你吃的食物,都是用蟲液混和的。由於那液體無色無味,你自然分辨不出來。但我可以斷定你是每一點每一滴都吃進肚裡去的。」

「卑鄙,王八蛋……這樣做……簡直是謀殺!」劉岸破口大罵道。但是他說起話來十分艱苦,不能夠一口氣把要說的意思表達出來。

「任你怎麼罵我也不要緊,因為你已失去和我抗爭的能力……我是一個人,你將是一條蟲!這叫一舉兩得,一來我正苦於無法找到一個活人做試驗品。二來,我不想在情場上有一個強硬的對手。現在,你完全懂了吧?」

劉岸想起以前進食的東西原來含有蟲類分泌物,不覺全身發毛。又想起身體內已被注射蟲類物質,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,果然發覺好像有異常之處。他說話時不是有氣無力嗎?他的全身不是懶洋洋嗎?他……

想到這裏,滿腔悲憤,不覺又對熊平大罵起來。可是熊平只是哈哈大笑,不為所動。

「讓我告訴你,」他說:「如果我的估計不錯,你將來的變化是這樣的:你的全身將會結成一層硬殼,四肢慢慢脫落,成為一條沒有手腳的長形的生物,又經過一段時間後,你的新生體會在硬殼內形成,從硬殼中爬出來,那時就是真真正正的一條蟲了。這條蟲自然比一般小爬蟲大出很多倍,但完全是一條蟲則是毫無疑問的。你將會以身體爬行,喜歡吃一些腐臭的小動物。至於你還能保持多少分人類的智慧,你腦子的思考的力量可有多少,那正是我想要研究的焦點。」

劉岸聽他愈說愈可怖,全身氣得發抖。熊博士說完後,哈哈一笑,不理他有什麼反應,把房門關上,房中立時又恢復一片漆黑。

劉岸又是傷心,又是激憤,饒他是個男兒漢大丈夫,這時也不禁伏在地上嗚嗚哭泣。

幾小時後,又有一碟食物送進來。劉岸恨透了,非但不吃,還把那碟子打成粉碎。

這晚,劉岸開始發高燒。喃喃囈語,說些不三不四的話。

第二天,熊平進來看他一次,劉岸在半昏迷的狀態中。熊平用針管在他身上注射了一些什麼,微笑而去。

三天過後,不幸的事情果然發生了,劉岸身體上有一層硬殼慢慢生長出來。劉岸時昏時醒,雖然明知這是事實,也無法反抗。

每天,熊博士進來替他注射一些營養料,維持他的生命。如此又過了半個月,劉岸已完全不能言語,而且,頭部形狀也改變了。

劉岸的腦海中充滿了恐懼,這種恐懼是無法能夠形容的。它比死還可怕,死,不過是脫離了這世界;但變成一條爬蟲,那是進入月一個不可知的恐怖世界,一想起就教人打寒顫。

他的自尊已完全消失了。一當稍為清醒的時候,他便流淚向熊平哀求,要熊平放過他,他寧願退出愛情的圈子,把一切奉獻給熊平,只要他不把他變成一條蟲。

但熊博士正陷入這實驗的狂熱中,他怎可以半途而廢?

他眼見到劉岸的相貌愈來愈像一條蟲,更加興奮。劉岸的兩眼突出,充滿血絲,像兩個圓球;他的頭髮脫光了;他的身上生了一層硬殼;他的四肢漸趨生硬,把繩索解開,他的手足也不能移動。的確,他的手足已變成廢物了。

於是,熊平把一個瓶子拿來,讓劉岸見到裏面的十餘條爬蟲。

「瞧,將來的你就是這個樣子,這種爬蟲有點像蠶,體作白色,全身有十二節,頭上有一隻小鉤。這是牠的武器,是有毒的。任何敵人一中這小鉤,很快會斃命。」

劉岸見瓶中小蟲蠕蠕而動,只感一陣噁心。

「從比例上看,你比他們大了好幾倍,將來你的身體會和現在的一般大小,只差沒有四肢,但卻會另外長出一排小腳。總之,你是科學的先驅者,你應該覺得驕傲。」

熊平說完,把兩條小蟲倒在劉岸的身上,在他身上爬行著。劉岸情急,欲伸手把小蟲揮去。兩手卻不聽指使,他只得在地上打滾,才將小蟲擺脫。但這已費了他很大的力氣,令他不停的喘息。熊平哈哈大笑。

大約一個星期過後。劉岸長出來的硬殼更見堅固,而他的兩手和兩腳真的從身上脫落了。

熊平把他放在實驗室的一隻鐵籠中。

這天。傳來一陣輕快的高跟鞋聲,有個活潑的女郎走進來,她正是劉岸和熊平曾經爭奪的夢中人莉莉。

劉岸在籠中遠遠看見莉莉,心中一陣興奮,按著是強烈的心酸。

興奮是像一個受委屈已久的孩子忽然遇到一個可以投訴的親人;心酸是想到縱使莉莉能認得自己,現在又有何用。他已不再是人類,快要變成一條蟲了。

何況他根本失去了說話的機能,雖然有口,卻也無法呼叫莉莉。

但一線求生的慾望仍然激發著他。他希望讓莉莉知道他的處境,便不停地用身體去碰撞那鐵籠。

熊平是何等精明的人,他一見莉莉跑進來,又見劉岸在碰撞他的身體,立即用一塊大毛巾把劉岸的鐵籠罩住,阻擋了劉岸的視線,也隔開了莉莉的目光。

「是什麼在響?」莉莉聽到了那聲音。

「一隻動物。」熊平微笑道:「一隻拿來做實驗的動物。」

劉岸聽到莉莉關心自己,心中愈是悲楚,眼中落下淚來。他的身體碰撞鐵籠更見猛烈。

「那動物為什麼總是碰撞鐵籠,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?讓我看看行嗎?」

「不,妳不能看,」熊平急忙將她攔住:「妳不明白,那動物被割去一個器官,妳看了會噁心。」

「啊!」莉莉果然被嚇住:「你真殘忍!」她怪責道。

「我也不想,但科學實驗總是這樣子的,教我有什麼辦法!」

劉岸在籠內給熊平的假仁假義的說話氣得半死。再聽下去,莉莉果然不再提到這籠子內動物的問題。只聽見熊平道:「莉莉,妳今天真美麗,讓我吻一吻。」接下去是莉莉嬌嗔的聲音,以後是一片寧靜,似乎莉莉真的給吻了。然後傳來一片吃吃的笑聲,是莉莉發出來的。

良久,她忽然嘆了一口氣。

「為什麼忽然嘆氣?」熊平問。

「我想起了劉岸。」莉莉道:「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?真教人不明白。連他父母都不知他的去向。」

「我若猜得不錯,那一定是與女人有關。說不定他遇見一個浪漫的女人,隨她到瑞士、法國旅行去了。你知道,一個當紅的運動家,是很多女人願意和他好的,這種事情他不便對家人解釋,自然也不便對妳解釋。」

「不,你侮辱他,他不是這種人!」莉莉激動地道:「他對我的態度很認真,在這期間內,如果沒有什麼意外,他決不會對我不辭而別。」

「原來妳念念不忘於他!」熊平帶著醋意說。

「是的,我的確忘不了他。尤其是去得這樣不明不白。」

「難怪我幾次向妳求婚,妳總是不肯答應,妳還是要等他回來?」

「我不知道,」莉莉發出嗚咽的聲音:「也許我會答穫你的求婚,但一定要在我見了他的面以後,那樣我才能安心。我有一種特別的感覺,覺得他失蹤是因我而起。」

「這樣說來,我是永遠難望與妳成婚了。」

「這是什麼意思,難道你知道他……」

「不,」熊平知道說溜了嘴:「我只是自怨自艾而已。別哭啦,用這條手帕……」

在鐵籠中的劉岸,聽見莉莉對他一直這樣關心,又是欣慰,又是難過,這時候,忽然聽見熊平要莉莉用他的手帕,暗想莉莉與這壞人為伍,遲早會上他的圈套,不覺為她擔憂。

那知他所憂慮的事情比想像來得更早。莉莉接過熊平的手帕放在鼻中,熊平乘機用手一壓,那手帕原來含有化學藥品,莉莉很快便昏迷過去。

熊平獰笑道:「不怕妳聰明,也中了我的計,哼,妳始終忘不了那小子,看來,我非這樣對待妳不可。」

劉岸凝聽外面的聲息,知道是熊平用迷藥搽在手帕上,把莉莉迷倒了。

隔了一會,聽見腳步聲響,原來熊平把莉莉抱近劉岸的鐵籠子附近的一張長沙發上。

「劉岸,」他忽然叫道:「我想你和我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,渴望有一天能親近莉莉。現在機會來了,我不願一個人獨享,讓你的眼睛也享受一下。」

他說完,把劉岸籠子上的大毛巾拿開,於是劉岸重新見到外面的一切。

莉莉正軟綿綿地躺在熊平懷中,完全失去了知覺。

熊平把她放在長沙發上,替她脫去鞋子,捧起她的一隻秀麗的足掌像欣賞藝術品一般欣賞著。一邊撫摸,一邊親吻。然後,把她一套稱身的洋裝脫下。他這時已忍不住一陣激情,伏在莉莉身上,狂熱地吻著她。吻她的腰,吻她的腋窩,吻她的柔軟的櫻唇。莉莉沒有知覺,只是任由他輕薄。

劉岸在籠中看得血胍賁張,怒不可遏。他既不能說話。只能用身體猛烈碰撞鐵籠,表示抗議。

熊平抬起頭道:「你也想分一杯棄,是不是?現在還不行,待我厭膩了,你也許有機會。」頓了一頓,又道:「就算把這姑娘給你又有什麼用?你只是一條蟲。一條蟲怎能和姑娘睡覺?」

劉岸氣得要死,把頭亂撞鐵籠,希望能把籠子撞開。心裏在怒罵:「我要把你咬死,我要和你同歸於盡!」

熊平聽不見他心中的說話,又埋頭去親吻莉莉。

莉莉失去知覺,遭到熊平肆意的凌辱。這一段時間並不太長,但在劉岸心中卻長似三百六十年。目擊熊平那禽獸般的行為,他眼中含著淚,他的心房像給利刀在抽割。

莉莉不久醒來了。她發覺自己衣衫不整,躺在長沙發上,已知一切,憤然站起來 對熊平罵道:「你是一個禽獸!」

「原諒我,我實在太愛妳了。」熊平涎著臉說。

莉莉穿好衣衫,頭也不回,拂袖而去。她心情不好,所以根本沒注意到鐵籠中的一條蟲……劉岸。

她出門的時候,還在揮著淚,像梨花帶雨一般。劉岸永遠忘不了她這刻的形象。

熊平望著莉莉的背影,冷笑道:「呸,妳高傲什麼?遲早還不要妳乖乖地爬在我的腳下!」

他說完,也悻悻然出去了。

第二天,劉岸自覺身體發高燒,昏迷了過去。他不知道這是他身體蛻變的一個過程。在昏迷後的第三天,他的新生體……一條真正的蟲……從他的身體的硬殼中爬了出來。

他是一條蟲……有十二對腳的一條蟲。他望著原來身體的硬殼,不覺惘然。

但他腦力還沒消失。他仍然深深地記著對熊平的仇恨。

這天,熊平進來看見劉岸的新生體,高興得狂跳起來。「我成功了,我成功了!」他叫道:「把一個人變成一條蟲,全世界以我為第一人!」

劉岸鼓起一雙眼睛望著他,但熊平不以為意,他在異常興奮的情緒下,忘記了劉岸對他的切齒的懷恨。

「劉岸,」他叫道:「我的成功。也就是你的成功,你也該高興的!下一步,我要研究是不是可以把一條蟲變成一個人!」

劉岸心中咆哮著。他怕他因變成蟲體,記憶會逐漸消失,腦中不時重複著一句話:「我要殺死熊平,我要殺死熊平!」

熊平對籠中的劉岸道:「我看你肚子也餓了,你要吃些什麼?來,讓我看你殺生的能力如何?」

他在隔鄰的籠中把一隻活兔子抓出來,放進劉岸的籠內。那兔子見面前是一條長約四尺的爬蟲,嚇得捲縮在一角。

劉岸對兔子倒不怎樣害怕,但要他把一隻活兔子吃下去,卻真是不敢。

「來吧,試試你的殺傷力如何。」熊平慫恿道:「你頭上有一隻角是尖利而且有毒的,試試看,那毒液厲害不厲害。」

劉岸不動,他不願殺傷那兔子,更不願在熊平的命令下行事。

熊平見他不動,怒道:「你在故意與我作對,我叫你,你敢不聽?」他取過一把尖銳的鐵叉,伸道籠中去,在劉岸身上亂刺。每一刺都令劉岸痛入心脾。

「你聽不聽話?」熊平叫道。

劉岸在他的淫威之下,不得不把頭向小兔子刺去,他以為那兔子一定能靈活逃脫,但出乎意外,那兔子因嚇僵了,不懂逃走……事實上,那籠子太小,也逃不到哪裏去……劉岸一刺便告奏功,兔子慘叫一聲,不久僵斃。

「好厲害,好厲害!」熊平拍手道:「你那毒角果然非同凡響!」

劉岸也為那毒角的威力而吃驚,那兔子並沒有傷著要害,但牠很快便死了,顯然是因那毒液而死,而非為了傷重。

「很好,這隻兔子就是你的食物了,那足夠你吃一、兩天、你慢慢享受吧,我要走了。」熊平說完。便離開了實驗室。

劉岸對那隻死兔子,一點興趣也沒有,但幾個鐘頭後,他發覺自己腹如雷鳴,無法不向那兔子身上咬了一口,出乎意外,竟覺得異常鮮美。原來他已變了一條蟲,自然連胃口也改變了,於是他又咬了一口。

不知不覺,劉岸竟把那隻兔子全部吃掉,他發覺他變成一條蟲後,胃口更大。

吃完這兔,他變得精力飽滿,爬動時,虎虎生風。

他想,要報仇,首先得走出這籠子;要走出這籠子,首先得裝成很聽熊平的話,一切與他合作,好讓他疏於防範。

第二天,熊平進來的時候,劉岸對他吩咐的一切,乖乖聽話。熊平很高興,又把一隻活雞投入他的籠中,給他充饑。

劉岸看準了,當熊平把一隻小生物投進來的時候,他把那龍門打開一半,大約有十分之一秒的時間,可以供他用毒角去刺中熊平的手,讓他在驚惶失措中一鬆手,那樣他便可以逃出來。

但這必須掌握得十分準確;一擊不中,熊平便會加強戒備的。

表面上,劉岸每天在接受餵食時,沒有一點異動,但是他卻天天在準備著。

另一方面,他的體積逐漸龐大起來,這是吃進小生物、營養充足的結果。他的體積能繼續長大,是令熊平有點意外的。

那籠子顯得愈來愈小了。

第六天,第七天……劉岸繼續忍耐著。

第十天,熊平拿一隻小狗來餵他。劉岸決定在今天行動,全神貫注,蓄銳以待。

熊平把籠門打開,三分之一又二分之一……就在他的手把小狗放下之際,劉岸突然發難,用盡全身氣力,向他的手腕用力撞去。

熊平猝不及防,那手腕果然給劉岸的毒角刺中了,他立刻知道不妥,想起那些小生物,給毒角一刺便流出黑血而死的情形,他心膽俱寒。一縮手,忍著痛,還想把籠門鎖上。但他快,劉岸更快,劉岸的頭已從籠中伸出來,抵住那籠門,兩隻圓睜睜的眼睛怒視著熊平。

熊平一驚,不敢再延遲了,快步走出實驗室,把室門反鎖住。

他急於要料理傷勢。

熊平長期研究蟲毒,對中毒的現象早有準備。他回到臥室去,首先服下三種不同的藥片,又為自己注射了解毒劑,設法把部分毒血逼出,鬧了半天。才把毒素控制。暗叫一聲好險。

但他想到劉岸變成一條大蟲已經逃出籠子,這將成為心腹大患。他必須毫不留情地把他擊斃。

他帶了一支手鎗,重新走到實驗室去,小心翼翼地把門推開,向裡面一看,不覺叫一聲苦。

原來劉岸得脫自由,滿腔怨氣便發洩在實驗室的各種儀器上,乒乒乓乓,把它們全部打倒在地上,很多化學液體四處奔流,有的還冒著煙。很多瓶子裝的小動物,因瓶子摔破而爬了出來,在室中亂竄。熊平最感痛心的是有一對珍貴的「醉蠅」也逃出了,那醉蠅屬蒼蠅類,在非洲中部出產,品種極罕,在任何生物身上一叮,可令那生物陷入迷亂狀態,如喝醉酒一般,數小時後才恢復正常。熊平準備研究牠的分泌物,看是否能移用到其它昆蟲身上,如今已失去,要捉回便難了。

更令他詫異的是劉岸已不知去向。

他哪裡知道,劉岸已竄入天花板內。他深恐熊平把房門長期鎖住,他逃不出來。所以咬破天花板,鑽入其中的空隙中。

他揣摸著方向,向屋中心爬去。每爬出十餘尺,便咬破天花阪。向下窺看是什麼地方。在第三次探頭出來時,他見到的是熊平的臥室。心中大喜,便停在那裏不動,只透過那個咬破的小孔向下觀看。不一會,便見熊平心煩意亂地走進來,握著手鎗,坐立不安。劉岸想:這人手上有鎗,倒要小心應付,等他無防備時才好下手。

正忖念間。一陣高跟鞋響,一個美貌少女走進來,她是劉岸魂牽夢縈的莉莉。

「你還在這裡,爸爸媽媽等著你去吃飯!」莉莉對熊平說。

瞧她那春風滿面的樣子,似乎已把對熊平的懊惱忘得一乾二淨了,劉岸一陣心痛。

熊平想把實驗室發生意外的情況告訴莉莉,可是話衝到嘴中,陡然忍住。

倒是莉莉先發覺了:「咦,你手上好像受了傷?還拿著手鎗,到底幹什麼?」

「別提了,走脫了一隻小動物,我追牠,不小心擦傷了手。」

「讓我替你包紮。」莉莉道。

劉岸把這一切看在眼裏,心頭一陣陣絞痛。他知道,一定是熊平在這幾天用甜言蜜語把她哄住了。女孩子是這樣的,當她和誰發生了肉體關係……不管那是願意的還是不願意的,總會對那個男人有個深刻印象。如果那男人再對她好一點,她便會反過來對他死心塌地。現在莉莉並不例外,她對熊平的態度已遠勝於從前。

熊平一手環抱著她的腰,微笑道:「見妳對我這樣好,什麼痛楚都忘記了。」

莉莉一笑,把頭埋在他懷中,熊平便乘機把她的俏臉捧起來,深深地吻著。

「噗」,一粒小砂子在天花板上跌下來。落在地上,但兩個在熱吻的人什麼也沒有察覺。

好一會,莉莉才抬起頭來:「不要再淘氣,爸爸媽媽在等著我們。」

「我暫時不能去,要把實驗室收拾一下,不然怕會引起火災。」熊平找了一個藉口。

「我來幫你。」莉莉道。

「不,那些小蟲和小生物都爬在地上,妳看了會吃驚的。」

熊平這句話很有效。莉莉一聽,不覺打了一個寒噤,吐吐舌道:「那麼我先走了。」

莉莉走後,熊平鬆了一口氣,天花板上的劉岸也鬆了一口氣,如果他們再親熱下去,劉岸會氣得從天花板墮下來的。

這時,熊平陷入深思。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報警求助。過分的緊張令他很疲倦。他起來在房中四周檢查一下,然後關閉窗戶,鎖上房門,躺在床上歇息。

他一手仍握著手鎗以防萬一。但不久傳出他均勻的呼吸聲。

劉岸見時機來臨,暗叫「皇天不負苦心人」,他把那小孔再咬大一些,從洞中爬了出來,緩緩沿著牆壁爬下,爬到熊平的身邊。在這短距離內,他清楚地見到仇人的臉孔,這張臉孔是他所熟悉的,斯文,還帶點稚氣。有誰會看出這樣一個人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?

想到自己畢生的幸福為這人所破壞,劉岸一陣辛酸,兩眠通紅,真想一頭撞去,立即把他撞死在角下。但轉念一想,他不願意讓他就此死去,他要他嘗到恐怖的滋味,於是看準部位,用毒角向熊平的右手掌上一撞,先讓他的右手不能握鎗。

熊平痛極驚醒,只見一條大毛蟲橫跨在他胸前,嚇得他三魂去了七魄,想要開鎗,右手卻痛得直抖,那是毒素在掌上發作的關係。

他想改用左手去拿鎗、但他快,劉岸更快,早已將那毒角轉過來,在熊平的左手掌上也是一撞,又撞出了一個小孔,紅色的血流出來,接著流出來的是黑色的血。

熊平兩隻手均不能拿鎗,只叫得一聲苦,那毛蟲把臉轉過來。正對著他。蟲頭現在比一般人頭還大,好不可怖。尤其是見到那蟲頭上依稀還有劉岸的輪廓和仇恨的表情,熊平更嚇得魂不附體。

那大毛蟲在熊平胸口上睥睨作態,他不但形狀難看,而且有種難聞的氣味,中人欲嘔。

但熊平動也不敢動,他知道只要一動。大毛蟲便會把牠的毒角插進他咽喉內。

現在,大毛蟲之所以不動,熊平知道他是基於一種報復的心理,他不想立即殺死他,他要慢慢折磨他。

熊平兩手中毒的地方,先是痛楚,繼而麻痺。偷眼一看,兩隻手掌竟都變黑了。

這一驚,非同小可,他臉上流下兩行眼淚,哀求道:「劉岸,請饒了我……不論你要我怎樣,我都答應……你要莉莉,是不是?我向天發誓,以後碰也不碰她,你滿意了吧……」

大毛蟲沒有答話,只是鼓起兩隻渾圓的眼睛望住他。他的嘴巴不停地開闔著,似乎要把熊平吞下去。

大毛蟲還是不答。熊平忍耐不住,他想反正是死,只好作最後一拚,希望萬一能夠逃脫。於是他奮起全身之力,將身體一抖,大毛蟲給他摔脫在身旁。但他接著慘叫一聲,原來大毛蟲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咬住他的鼻子。

熊平用受傷的兩手、拚命將毛蟲推拒。但毒素已擴散至他的肩膀,一個踉蹌,他又跌倒在地上。大毛蟲用整個身體壓著他。

黑夜中,只聽見慘叫連連:一聲聲傳出窗外,令人不寒而慄。

第二天中午,莉莉打扮得像一隻美麗的小鳥一般,興沖沖地跑到熊平的寓所來。

她走進屋內,只覺一片出奇的寧靜,寧靜得有點可怕。

「小熊,小熊!」,一面信步走到熊平的臥室來。「懶骨頭,一定還沒有起床!」她低聲地說。

莉莉走進熊平臥室,她的腳步忽然停了。她的眼睛接觸到一樣可怕的東西,令她的身體像掉進冰窖之中。

一具屍體躺在地上,她只能從他的衣飾認出他就是熊平。他的鼻子不見了,眼睛也失去了,臉上一片模糊。而鼻子、眼睛顯然都是讓什麼咬去的,在他身上還有大小二十餘處傷口,死狀好不恐怖。

莉莉一手掩住胸口,呆在那裡,連聲音也叫不出來。她只感到這像一場噩夢,她希望那不是事實。

就在這一剎那間,另一樣更可怖的東西映入她的眼簾,一條長約五尺、比人體還大的爬蟲從門角後轉出來。兩隻渾圓的眼睛直望著她。

那是劉岸,她以前的心上人,現在見面自然全不相識。

在劉岸心中卻是充滿了柔情蜜意,他望著莉莉,感慨無限。

在莉莉心中,卻再也抵受不了恐懼,她終於驚天動地的大叫了一聲,然後人事不省,昏倒在地上。

「莉莉,莉莉!」劉岸心中叫著。他爬到她身上去,無限愛憐地親吻她的櫻唇。在這一剎那間,他意識到他們間的距離是多麼遠,今生今世,莫說不能和她親近,就是和她相見,也會把她嚇得半死。他們的緣分已緣盡於此了。

不知隔了多久,莉莉才醒轉過來。熊平的屍體依然躺住地下,但他旁邊另多了幾行用鮮血歪歪斜斜寫成的字,顯然是爬蟲用嘴巴點著鮮血寫的:

血債血還,熊平把我變成蟲,我也咬死了他!
                  劉岸


「劉岸……」莉莉現在一切都明白了,原來那條蟲是劉岸變成的。難怪他並沒有襲擊她。

外面人聲嘈雜,莉莉跑出去一看,只見一條大毛蟲被汽車輾斃在馬路上。有人說,牠是在汽車開過時,突然爬出,好像是故意讓汽車輾死的。莉莉點了點頭,兩行熱淚從她臉上爬下來。

I-See Forum @ All rights reserved.
頂部
載入中 ...
 發新回覆
發新主題 發新投票


載入中 ...


當前時區 GMT+8, 現在時間是 2025-6-13 05:28 PM

  Powered by Discuz!  © Comsenz Inc.
Processed in 0.048129 second(s), 8 queries , Gzip enabled

清除 Cookies - 聯繫我們 - I-See 論壇 - Archiver - WAP